義大利的銀行業以盈利為目的而使用的收據以及對企業所產生的正面效益
聖殿騎士在腓力四世的打壓下徹底瓦解,中世紀歐洲奄奄一息的金融業火花轉移到其他地區,在那裡,被點燃並且持續地燃燒著。位於義大利北部的比蕯、佛羅倫斯、威尼斯、維洛納、熱那亞等家族銀行登場後,重新開始提供與昔日騎士團所經營的相同業務。
當時亞洲的商品會繞經阿拉伯地區送到地中海抵達義大利後再輸往歐洲各地,因此在與亞洲進行遠道交易上,義大利就成為歐洲各地區貿易的必經樞紐。過程中,義大利商人因獨占亞洲香料市場而讓商人的勢力範圍逐漸擴大,也促使義大利北部各城市成為重要的工商業城市。這些商人不僅成為連接歐洲與亞洲的橋梁,也有一部分人同時兼任金融業務。
商人們並沒有像聖殿騎士團那般遵守宗教規條,而是一心只想獲利,如此不分階級地與所有人進行交易。這也正是商人與騎士團的差別所在。
當時他們會在備有長椅的商店或是在路邊的「長椅(banca·bench)」上展開交易。當時的長椅分別設置在佛羅倫斯的織布市場附近、威尼斯的舊市場和新市場裡,而熱那亞則是在人潮雲集的里阿爾托橋上。因此,長椅就成了貨幣交易所的代名詞,後來演變成「bank」,也就是今天的「銀行」。此外,如果貸款人支付不了債權人的債務,債權人一氣之下就會打破貸款人的辦公桌,便稱作「桌子破了(banko rotto)」,這就是今日「破產(bankruptcy)」一詞的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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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當時的宗教規條是嚴禁貸款收取利息的。「只要做事正直,神就會應許人賺取日用的飲食。」因此在他們眼中,收取利息不僅是違反神的誡命的行為,而且在神的領域中,收取利息的人只不過是-時之間遊手好閒又不努力的暴發戶而已。就連犯下姦淫、殺人、作假見證、不敬虔等重大罪的人,也會對自己所犯下的罪感到心煩而不再重蹈覆轍;相對高利貸業者的立場則是,不論睡著或醒著,他們只會不停地累積利益而已。
這樣的立場是根據聖經利未記25章36~37節的記載:「不可向他取利,也不可向他多要;只要敬畏你的 神,使你的弟兄與你同住。你借錢給他,不可向他取利;借糧給他,也不可向他多要。」以及出埃及記22章25節的記載為根據的:「我民中有貧窮人與你同住,你若借錢給他,不可如放債的向他取利。」為根據的。
正因如此,在中世紀,奴隸買賣才會被視為理所當然之事的同時,卻又認為以錢滾錢的金融業是在挑戰神的領域並嚴加管制,這是多麼諷刺的局面。從教會的角度來看,當時猶太人被判定是一個永遠遭受天罰的民族後開始投入高利貸業。但由於天主教禁止向教友出貸賺取利息,違者除了會被除名之外,甚至會被逐出神聖的教團。
因此為了盈利,義大利的銀行業就必須得要翻越這面高牆才行。而收據就是在這樣的一個前提下誕生的。亦即在貸款後不會直接附加利息並要求債權人償還,而是會扣除一筆固定費用做為手續費之後再開收據,如此避開教團的視線,巧妙地運作。
此外,他們甚至以申命記23章20節的記載為根據:「借給外邦人可以取利,只是借給你弟兄不可取利。這樣,耶和華─你
神必在你所去得為業的地上和你手裡所辦的一切事上賜福與你。」藉此聲明自己往來的客戶群不是弟兄而是陌生人,如此將貸款業正當化。
此外,義大利眾多銀行所使用收據,為人們解決攜帶大量錢幣的不便與辛苦,也為商業界帶來正面的效益。亦即,錢幣較重、搬運辛苦、容易被偷、容易被偽造等諸如此類的眾多問題,反之,收據則完全不受任何空間的限制,很自由。使用含有金屬成分-錢幣時所面臨的物理界限,最終被收據打破,如同紙幣一般,收據開始在商人與商人之間流通。
存款人將固定的金額存入銀行時,銀行會將這筆存款登記在銀行帳戶裡,但存款人仍擁有所有權,此時銀行會開收據給存款人作為存款憑證。因此,凡從銀行收到諸如此類的收據之人,也同樣保留對存款之所有權的立場。銀行透過吸收存款與貸款,從而增加銀行的資金來源、擴大流通範圍,但又可以同時存在於各個不同的地方,正所謂銀行所施的魔術。也正是今日銀行界所施展的一種名為「信用創造」的魔術。
因金幣與銀幣供應不足而飽受煎熬的情況下,收據的出現為歐洲掀起一股新的潮流。在如此快速且有效率的流通構造形成下,相對貨幣流通量也持續增加。最終收據被定位成貨幣的一種,同時也與如今的紙幣一樣,具有等同的價值。複式記帳法與支票的概念,就是在這樣的過程當中誕生出來。
若停留在舊時代的價值,就只會讓人類的歷史停滯不前
義大利人稱銀行家為「倫巴第(Lombards)」。不過,倫巴第其實指的是「距離英國倫敦的倫敦塔橋大約三百公尺以內的英格欄銀行,以及眾多保險公司林立的街道」的意思,同時也象徵倫敦的金融市場。倫巴第就像美國的華爾街(Wall Street)一般,是金融市場與富裕的象徵。
拿破崙率兵翻越阿爾卑斯山之前,為激勵法軍的士氣,逐團發表演講時說到:「各位沒有麵包可吃,也沒有衣服可穿,如此為祖國爭戰到底了。雖然國家對各位所付出的勞苦並未給予補償,但各位即將要跟我一同朝向世界上最富有的倫巴第平原進攻,而且我要將那片遼闊的富庶之地,以及一輩子也吃不完的食物,全都占為各位所有!」甚至如此將倫巴第的富裕活用在提振士氣上。